錢莊、銀號、票號、賬局、印局當鋪等都是舊時不同形式,不同內容的金融性組織。其中當鋪歷史最為悠久。其次為錢莊。錢莊產生於我國明代。產生的原因是,當時國內流通兩種貨幣,即白銀和製錢。白銀是官府徵收田賦和各種商稅以及發放官兵俸餉、工商業大宗交易使用的主要貨幣。銅錢則是農民出售農副產品和農民、市民、官兵購買生活必需品使用的主要貨幣。兩種貨幣不同用途,出現了必須互相兌換的社會需求。正是這種需求,就產生了這樣一種承擔貨幣兌換職能的組織,這就是錢莊。
明清以來,平遙商業貿易發達,一度成為全國商業金融中心。貨幣流通量異乎尋常龐大,作為市場交換仲介─貨幣兌換,自然有別於其他地區。
在平遙很早產生錢莊。清乾隆年間已成立“錢業公會”,每天公佈錢行兌換行市。當時平遙之發達,並非全為平遙當地人士,更多的來自周邊縣市和其他地域商人。
協同慶錢莊(中國錢莊(票號)博物館前身),是由榆次聶店王姓和平遙王智村米姓共同投資開設的大錢莊。資本三萬六千兩白銀,每股五千兩,二姓各半。時間在錢莊職能發生大變化的咸豐六年。協同慶錢莊柜房,是當年錢莊柜台的基本陳設。
協同慶作為平遙規模最大的錢莊院落,前後共有相互獨立又聯繫的七進院落。建築之宏偉、規模之龐大,講究之豪華,功能之齊全,在平遙商鋪院落中實屬典範。
從柜房出來,我們便進入第一進院落,有南北各兩間帳房。帳房是錢莊核算管理重地,如同今日會計科室,要完成全號財務核算任務,承擔全年一個賬期,以及四年一個大帳期,決算分紅任務。
進入二院,為營業廳大院,這裡與鄰街柜台房業務有別。營業房人員以跑街營業為主,也有客戶人員上門洽談業務者。營業人員負責吸收街面商號及大戶人家存款,考察放款對象經濟業務實情,為錢莊放款決策提供依據。其中對是否放款,放長期款還是短期款、放款數量多少,營業人員具有重要評價權利。如對放款收取何種利息,也多由營業人員提出。
舊時錢莊利息有以下四種︰一是滿加利、二是短期息、三是對月利、四是長年利。如採取營業人員意見,取滿加利計息方法,客戶也接受,計息則在一年四個標期,按標公開利率,依春標開夏標,夏標開秋標,秋標開冬標,冬標則開次年春標,依次循環,執行由此標定至下標歸款期內的滿加利率。實際上這種利率已具有市場化利率水準,是晉商適應市場經濟形成的一種公平利率。在一百多年前,晉商能夠靈活應用利率扛杆,調整存放款業務,是十分難得之經驗,今天看來也實屬不易。
錢莊第三院是錢莊總經理、協理、襄理辦公的場所。
第四院落有如花園一般,這裡亭台樓閣,過橋駕建,別具風采。據說這裡原是協同慶在外人員回籍臨時居住的地方。過甩廈廳對門正房為全號議事大廳。室內古朴典雅。牆上摘要介紹全號戰略和宗旨要則。
第五個院落,實際為金庫院落。協同慶錢莊鼎盛期,銀錢日進斗進,日出斗出,白銀和製錢流量極大(大額流量有時為黃金)。因此,金庫建立在當時是頗費了一番腦筋。安全、隱蔽,運輸便利,面面俱到,只好選此地下做為金庫。通往前柜,有曲徑窯道,通往後街,有兩處大門出入,庫有專人看管,上有鐵絲網罩頂,不若是“一夫當關,萬夫莫開”,也有如固若金湯。這金庫也別具特色。
出了金庫院,到了六院護衛院落。若大的錢莊,柜上伙計安全保衛自不待言。到了社會動湯,信用危機嚴重之時,錢莊不得不雇用武術家看莊護院。這段時間一直持續了幾十年。六院成為護衛們晨暮練習腿腳的重要場地。
達觀院落,為協同慶錢莊第七個院落,這裡設有錢幣博物館,這是喬光明館長為豐富館藏,普及中國錢幣知識,投入巨資開設的館中館。
“日升昌”票號,號稱中國第一家票號,為晚清時期平遙人雷履泰所創。
這是一個三進式穿堂樓院,由21座建築組城,佔地1400平方米,一切都按照當時票號的經營格局陳列,一路遊覽下來,就是一部活生生的山西票號業興衰史。院落為四合院格局,佈局緊湊,前後院之間以暗廊相通,西跨院庭院中的廊檐下掛著“匯通天下”的四字匾額,尤見當年興盛之風韻。在導遊的指引下,我們在一堵古老的牆壁上看到了許多嵌在牆縫裡的銅錢,不過都已鏽蝕殘缺的不成樣子了──這是當年大富之家炫耀財富的象徵,我們村裡的一些老房子在靠近牆基礎的牆縫裡也嵌有鐵釘,但我不知道是何用途。余秋雨曾在《抱憾山西》中專門說起過日升昌和晉商,可惜近代曾鼎盛一時的山西票號業,終究未能擺脫時代和自身的局限發展成為現代金融帝國,而只留下一座空宅供人憑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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